【支線任務】草原騷動與芍藥同行
發生許多事情導致心情煩燥,最好的方法之一就是打怪洩恨。
一上線就是來到公佈欄的位置,運氣不錯的看到新的支線任務,默默的瀏覽著解說,評估自己的能力:多修所以攻擊力不突出、但是勝在能打能補能跑能支援,重點是生存能力強,對上B級怪……打不過應該跑得掉吧?好,接了!
行前例行性檢查了一下包裹,該帶的藥水應該都夠了,便踏入傳送陣來到怪物出沒地,第一件事一定是觀察地形與怪物分布狀況。
不斷響起的雷聲與慘叫聲彰顯著此處的怪物量和玩家量,輕輕皺了皺眉頭,一時之間還沒有處理的辦法。
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避仇恨範圍移動到另一處,此時就看到一個玩家陷入苦戰、卻沒有任何反擊動作,閃爍的回覆光讓自己判定大概是補師,雖然任務提示不能組隊……幫忙打應該可以吧?
當機立斷的先彈奏治療樂章,等到血線安全後再幫忙補上可以提升防禦力與速度之類的BUFF,最後用大招的暴風樂章暫且擊退周遭的三葉雷,一時之間僵持住。
趁機關心一下被自己擋在身後的人:「沒事吧?」
對方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開始喝水補血,直到一開始的全滿狀態才出聲道謝。
「不客氣,現在?」轉頭問著對方的打算,如果要離開就先幫她離開;如果要留下來就一起打,不過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違反規則……
「要先……逃走嗎?」她看著三葉雷因為技能效果快結束而開始蠢蠢欲動,打算先離開商議好再說。
「我都沒問題,以你為主。」手握緊琴,做好無論是戰鬥或是逃走都能夠有反應的心理準備。
「先離開……再討論。」「好。」得到答案的下一秒響起輕柔的樂曲,前方大片的三葉雷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小、直至靜止不動。而我卻沒停下彈奏的動作,利用短暫的時間掩護著後方的人緩慢的退出戰圈,直至安全區才鬆了一口氣,跌坐在地。
「單回。」她幫我把血補滿,開始自我介紹:「你好,我叫芍藥……精靈……光祭司……沒攻擊力。」最後似乎因為自卑而聲音越來越小。
「謝謝,鳳陽,精靈吟遊,兼差不精,沒比你好到哪裡。」我淡淡地回答,享受著難得的補血待遇,畢竟多數時間還是單打獨鬥為主。
「比我好……至少……能攻擊!」她努力地提高一點音量,想要給我信心。
自嘲著:「打很久才死的了,還有可能先死自己。」
「不會,我……幫你補?鳳陽打怪……我補血……你就……能專心了。」她斷斷續續的表達著意見。
「我可沒特別專練攻擊力,也不一定能完全保護你,這樣--還願意嗎?」平靜的陳述著事實,雖然最後自己可能還是會拚上性命讓對方倒在自己之後。
她笑著點頭:「我能……照顧血量……你和我的……都行。」語畢想要給我一些補品。
「不用。」我不打算收下:「我的夠用,留著以防萬一。」以防我倒下的那刻她還可以活著。
「作為醫生,留著性命才能救更多人。」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,如同剛剛對方安慰自己般學著安慰回去。
「可是……保護對象……死了,自己活著……也沒用。」她的邏輯似乎有點不太對。
我只能保持堅定的態度勸說:「留著性命去救下一個人,反正我不會看我想保護的人倒在我的眼前--付出一切代價。」
「可是……想保護你。」她似乎跟我是同類人:「我們……都不要死。」
「當然,誰喜歡死?」尤其自己還真正體會過踩在鬼門關前的那刻,然而互望的眼神中透露出決不讓步的信念。
達成短暫共識,她開始幫我補上所有增益狀態和附加技能:力量、速度、命中率及防禦能力通通提升,而她只幫她自己增加速度、防禦及命中率,似乎覺得對於沒攻擊力的她來說力量增加再多也都無用。
看著像是不要錢使出來的各種技能,我輕輕皺起眉頭:「藍水夠嗎?」畢竟狀態加持自己也可以的,就算沒魔了、低微的普攻還是可以拖延時間。
「還有很多。」她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。
還是提醒一下:「控制好。」自己的使用量比較平均,不過考慮到戰鬥中的狀況,也常常還是有來不及喝水的狀況產生,無論如何想盡辦法活下去就對了。
「我們直接上?」她皺著眉頭發問,給了一個尚待完善的提議:「引誘幾隻……到邊緣……防止增加……數量?」
「很困難,不見得引的走,一個不小心會更慘。」我也略微皺了皺眉,依照我們的狀況這個方法實行度不高。
「更慘?」她不解地看著我。
「引到不該引的,然後邊緣區更是走投無路,退後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流水。」揉了揉額頭,有過切身經驗所以對自己的技術沒啥自信。
「可以的,這次……你有……兩個人……至少……穩定……怪物數量。」她緩慢地試圖說服我。
「不,你忘了我的音樂是範圍攻擊了。」換句話說就是我再怎麼小心,攻擊性質就是注定有可能會引到不該引的,這是這個方法不可行的點。
她不知道是單純想幫忙還是不自量力,竟然主動請纓,我提出她剛剛來不及逃走的事實反駁她,而她只是說現在多了我沒有問題。
「單體攻擊我有,但威力不大,要救人救得範圍攻擊,然後會引到其他的怪物。」她這麼做風險太大,如果不想讓她死就會重蹈覆轍,根本是死循環。
她卻搖了搖頭:「不用救……一隻隻打……就好。」
「等等,怎麼一隻隻打?你有把握不會造成仇恨連鎖?」如果可以的話也不用特地引回來,直接慢慢磨死就好。
「就……我去引……旁邊點……他們……攻擊我……鳳陽……不用救我……一隻、一隻……慢慢打……」芍藥比手畫腳地試圖讓我理解。
我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:「效率太低,如果你有補不死的覺悟,我們就直接範圍來了,當然我會盡我所能控制。」
她似乎很堅持:「效率低……但,比較安全。」
……看來得耗在這裡了。
「算了,依你。」最後我還是妥協了。
再次回到戰場,我選擇垂下眼簾用耳朵辨別,對自己來說聽力比視力還要敏銳,屏氣凝神的聽著風吹草動、聽著隊友的腳步聲、聽著三葉雷的行動、聽到雷聲響起和技能的聲音,抬頭、撥弦!
一道壓縮的音刃朝其中一隻三葉雷攻擊,不意外的傷害高不起來,緩慢地繼續疊加對方的負面狀態和己方的增益狀態,費了一番功夫才順利殺掉第一隻。
專心攻擊第二隻時已經聽到遠處有三葉雷接近,沒有放棄攻擊的舉動,抽了個補狀態的空檔問隊友:「要移動、還是留下?」
不得不說有人在一旁補助就是舒暢,尤其目前還不是很會拖自己後腿的聰明隊友,對芍藥的好感度直線上升,也越發注重雙方的安危。
雖然她回答移動,但是我臉色一沉凝望遠方:「……我想可能來不及了。」新的三葉雷群是從右側靠近,所以只能左側移動,但是我很明顯聽到了技能聲音與雷聲,還離這個方向越來越近,告知著左側也已經不安全的事實。
沒有去解釋她的疑惑,「抱歉了。」深吸一口氣,不再用單體攻擊,而是範圍絕招再次出手,用事實讓隊友知道我們的處境並不是能夠一隻隻打的狀況。
評估戰況,回頭問了一個對補師來說很重要的技巧:「平均血線會嗎?」目光沉凝,抽空再送了三葉雷群一發大招,腦內瘋狂的運轉尋找解決方法。
「……什麼?」她一臉迷茫。
「雖然我不是補師,不過這招補師最好學起來,有時候並不是隨時可以保持滿血狀態,那樣對耗魔量和精神都是很大的負擔,然而又不能滅團的狀況下就創了平均血線。」邊想方法邊解釋。
「將魔力妥善分配,避免出現來不及喝水的狀況,按照隊友血量危及度做出補血、但是不要強制補滿,針對怪物攻擊力不同訂立一個安全血線,只要不是突然開大招都不會有人掛掉的血線,那個就是平均血線,不求全滿、只求活命,我要你做到這點,好好思考屬於我們比較合適的血線在哪!」語畢曲風再次一轉,幫自己加了特殊的狂暴狀態,大招持續用出,相對的代價就是不顧血量與防禦力。
「是指……全體補血……的意思?」她遲疑的問我,但是情況有點危急,我來不及給她答案,她只能先針對我施展增防及單回,然後對怪物補負面技能後全回,把血量拉到八分滿,並且漂亮的沒有繼續補血,而是去補充魔力後幫忙限制怪物。
「做得好,但是是也不是。」抽空撇了一眼血線和隊友的動作,露出滿意的神情,即使敵人數量依舊龐大,一輪攻擊下來幾乎沒殺掉任何一隻,卻反常地減弱攻擊力度,而是開始用出帶有擊退效果和各種負面狀態的絕招,打算利用對方不能補血的弱點慢慢磨掉。
這時終於有辦法解釋剩下的東西:「平均血線,顧名思義就是全隊的血線要達到定下來的平均值,如果團體戰鬥的狀況下、敵人是進戰系職業,而你們這裡的進戰只有一兩個人,其他全數都是遠程的,這樣你還要用全體恢復嗎?」
我像個老師一樣諄諄囑咐著:「補師的治療量據說有一個定值,單回補的人數少補量高、全回就是把單回的治療量分散給全隊,你要學會如何看情況切單回和全回,一但戰鬥開始到戰鬥結束前你永遠不可能讓隊友的血量都保持滿的,只能夠保持在最適合的安全平均血線。」停頓了一下喘口氣。
撇了一眼戰況,見剛剛的麻痺效果還不錯,趁機喝了藍水繼續邊攻擊邊解說:「戰士防禦力高,平均血線可以定的低一點點,遠程皮薄安全血線要稍微高,免得暴擊連補都來不及補,狀況更危急時針對血線最低、而且是低於安全線太多的用單回先拉,在用群體拉其他血線比較危險但還可以撐一下下的隊友,有時候要自己判斷、有時候要照隊長指揮,時時刻刻調整平均血線的位置。」
「這樣可以理解嗎?」轉頭看了一眼隊友,不太意外地收到迷茫的眼神,小小的補充:「基本上理論歸理論,實際打起來就知道了,我今天可以陪你練、大不了多死個幾次。」
她不曉得為什麼露出七分無奈三分領悟的奇特笑容,用與剛才討論時相同的面容堅定且自信的回著:「我……不怕死。」
「那就加油不要死吧。」聳了聳肩,向來都是溫和的樂曲卻被彈奏出一種血性,這是我特地研究過的戰爭音樂,聽了能夠促進戰意、尤其還經過遊戲技能的加持。
不忍說運氣不錯,第一次實驗的效果良好,不可否認有點冒險,但是狀況不危險就磨練不到了不是嗎?
打定主意後開始不再停留於原地,而是環繞著怪物與隊友間移動,藉此改變技能作用範圍,把減少怪物血量當作第一要務、救助隊友才是第二重要的,而自己的命,幾乎完全不管,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隊友。
而芍藥的表現也沒有令我失望,揚起滿意的笑容,在心裡讚嘆她的血線掌握已經有模有樣了,只是目前只有兩個人問題不大,真的要練其實還得多找人,不過目前夠了,這批三葉雷已經拖太久,實在不太想繼續拖下去。
迅速環顧了四周,決定也來玩一齣『怪物版的平均血線』,挑準幾隻三葉雷用單體攻擊吸引仇恨並且拉怪放風箏,等到身邊都是血量差不多的三葉雷後一次放出範圍攻擊,任務欄的完成數字瞬間跳到八。
「系統提示:玩家芍藥被三葉雷攻擊,血量歸零而死亡。」咦?什麼??發生什麼事了?!
聽到系統提示時整個人震驚的回頭,時間彷彿定格在這一刻,眼前的隊友在沒注意之下竟然就化為白光,自己現在的眼神應該是充滿著不可置信的吧?剛剛不是還好好的?怎麼那麼突然?!
空氣瞬間變的沉重,我面無表情的盯著隊友死前的位置,在三葉雷準備偷襲前立刻加大攻擊力度,另外一種意義下的狂暴導致所有三葉雷的下場就是死亡,沒有顧及任務已經完成的提示、沒有顧及所謂NPC首領的存在,只是沉默的走向復活點去接隊友,打算繼續幫她完成任務。
我答應她了,就算剛剛先說多死幾次的是自己,但是不喜歡看到同伴倒在自己面前,即使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吟遊、不是守護人的戰士也不是治療的補師。
回到重生點附近就看到垂頭喪氣、因副作用而不舒服中的芍藥,拿出毛巾關心著同伴:「沒事吧?」在對方接下後彈奏輕柔的音樂,試圖緩解對方的不適應感--死過就知道那多難受。
然而她卻一副快哭的表情,從她的視線瞄過重生點就知道她的想法,輕敲了一下頭要她別想太多:「怪物我都殺完了,沒死,走回來幫你繼續打的。」
「……那就好……」她慶幸一下後還是落淚,我只能手忙腳亂地幫忙擦去眼淚:「不是你的錯,剛剛的覺悟到哪裡了?」
任由我拭去眼淚回望,不解的歪了下頭:「覺悟?」
「誰說不怕死的?」我挑了挑眉,試圖喚回她的記憶。
她理解的點頭:「嗯……我不怕死……但,怕你死。」
這是物以類聚嗎?
「這不是沒死?好像剛剛還打算一起死的?」略微無奈地回著。
芍藥生氣的鼓著臉頰,難得音量大聲了些:「不可以!」
「那你就別死。」我攤了攤手。
她的視線開始飄移,做賊心虛的不敢看自己:「……我沒關係……」
沒關係是吧?「所以我死了也沒關係囉?我的『醫生』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呢,還會顧及『病患』的安危嗎?」刻意加重語氣提醒對方身分。
不知道她在想什麼,吱吱嗚嗚的說:「……鳳陽……不能死……對、對不起……」
我應該被她氣到了,面無表情地問著:「如果我說你死我就跟你死呢?」啊、沒想到會說出類似殉情的話。
不滿意只有搖頭,強硬的要求給個確切的答案,但她只是噘著嘴,忍住不讓淚水再次落下:「……不要……」
「不要什麼?」雖然很像在欺負人、雖然只是遊戲,可是這樣的態度真的不喜歡。
「……不要……鳳陽死……」「那你呢?」居高臨下的抱胸看著,那你呢?就不重要了?這算什麼?!
她居然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一樣,我敗給她了,到底她是什麼背景居然是這樣的想法啊?
反正我不會承認如果換成是她的立場我的反應也差不多。
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「本來想說很好的,結果一副不甘願的表情,你是真的那麼想死?」
「不想死……但,不怕死。」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,就怕我生氣,那就不要惹我生氣啊!
「你確定你只是不怕死?」再次挑眉,說死了沒關係的人通常可不只是不怕死而已。
「因為是……祭司,平常……很少死亡……因戰鬥……而死,值得。」「那也不行!!」我感覺我快有歇斯底里的症狀了。
瀕臨抓狂的自己努力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,冷冷地說了一句:「如果你連你自己的生命都不愛惜,剩下的什麼都不用說了。」
「好……」芍藥微微抬起頭,向認錯的孩子般望著自己:「鳳陽……不要生氣……」
「你能多愛惜你自己我就不會生氣了。」這次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。
「……喔。」她答應般的點點頭,隨後又小心地問:「……不生氣?」
「你能『多愛惜你自己』我就不會生氣了。」特意加重語氣重複。
「……好。」芍藥賭氣似的鼓起臉頰,看著地上的石磚道路。
動手戳了戳臉,淡淡地問:「不甘心?不服氣?」
她保持賭氣的模樣回:「……才沒有。」
「那你在不開心什麼?」很認真的問著。
她鼓著臉頰晃了晃腦袋:「才沒有……不開心……」
「那就不要這副表情。」我皺著眉頭看她。
似乎想到什麼方法,把頭偏來朝向我:「鳳陽……摸頭,就好。」
嗯?摸頭就好?這麼簡單?眨了眨眼,露出溫和的笑容,寵溺的摸著頭,像是在安撫情人、又像是安撫小貓。
好像小孩子……可是自己應該不會比她大多少吧?
「嘻嘻--恢復了。」芍藥的心情已經恢復,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「只要等等打怪不要再這樣就好……」我有氣無力地說著。
「打怪不會……若再有……一樣摸頭……就好。」我對這句話的信任度不太高。
「那任務呢?我繼續幫你打完?」我沒忘記她沒完成的事實。
「好。」芍藥語畢想了想開口:「需要買……補給品嗎?」
「我剛剛沒用多少,應該還夠,主要是要來的及喝水。」我盯著她。
「水還夠……不用買。」「但要來的及喝。」不然買了也沒用。
看著她疑惑的表情,頭疼的扶著額提醒:「剛剛為什麼會死?」
「剛剛……因為……鳳陽……太帥了……」她的答案讓我目瞪口呆。
我太帥?這什麼理由?第一次聽到……帥通常只有戰士衝鋒比較會出現吧?!
許久才回過神,表情怪異的問:「這是什麼理由?」
「不是理由……是原因……忘記補……原因。」有差嗎?!
我依舊表情古怪:「你……等等……可以專心嗎?」
「一直都……專心著。」專心還會死掉?!
「……我換個說法,麻煩你等等『勿必』『絕對』不能再發呆、不能忘記喝水、不能……」深吸一口氣,說了一大長串的約法數章。
她只是每聽到一項就點一次頭,不停重複著這個動作,也不曉得是否真的聽進去了。
「你真的做得到?」確認性的問。
「嗯,勿必、絕對……不能發呆……忘記喝水……」她那深藍的雙瞳看著我,一條一條的重複那一串的不可以,每說個事項便伸出手指來計算,最後結束了剛才連我都不一定記得的話後,舉起數好的手指,笑著向我確認:「這些……對吧?」
「希望真的可以做到。」畢竟聽進去是一回事,實際上做到是另一回事。
看出她似乎不太自在,挑眉:「我有這麼恐怖?」
水藍長髮如波浪鼓般搖晃反駁:「沒……沒有……」
「覺得我太嚴厲?」逼問明顯口是心非的隊友。
「不會。」這次沒有動作,只有直接且單純的望著我。
「等下別再亂來。」我擔憂的叮囑著。
狐疑的盯了一會兒保持微笑的她,最終還是妥協:「那就回去吧。」
回到三葉雷區域的安全地帶,其實已經撇見首領的身影,但是想先幫芍藥完成任務,所以對首領視而不見,只問接下來要怎麼打。
她偏頭思考,覺得之前的方法不錯,因此建議著照同樣形式慢慢打。
「你……應該不會再犯一樣的錯誤了吧?」這是最大的問題。
「那鳳陽……不要太帥。」喂!這是我的問題嗎?!頭一次內心如此瘋狂的腹誹一個人。
「那你要我怎麼辦?都不打?」誰知道你帥的定義是什麼!
「像剛剛……那樣?」哪樣?很帥的那樣?不就會重蹈覆轍?!
「不是說我太帥?」她點頭承認。
「那你還叫我像剛剛那樣?」為什麼我覺得我們在雞同鴨講……
「嗯,打怪。」我敗在她一臉迷糊的表情上了。
她不明所以,只是伸手拉了我的手,露出笑容:「走吧。」
千言萬語到最後脫出口的還是只有一句:「不要再死了。」
待她點頭答應後像一開始那樣引著怪,只是內心還是頗為忐忑不安,很怕剛剛的事情再次重演。
而她有過剛才的經驗,比較沒有先前的緊張,使用技能、補血、移動等動作都少了份慌張多了份從容。
耳朵敏銳地捕捉到數量增加的信號,連忙提醒著隊友。
點頭表示收到訊息,學乖的芍藥緩緩移動腳步靠近自己,用中毒這類帶有傷害的技能為消滅三葉雷做出貢獻。
我讚許的笑了一下,專心轉換著樂曲的曲風與效果,盡最大所能牽制、傷害著三葉雷,不讓她們再次靠近彼此,也不讓樂曲有任何一絲不協調,喜愛音樂的自己幾乎把戰鬥當成一場音樂會的表演,抽空注意隊友的狀況,問著還剩多少隻。
看到她正在專心打怪,便打消再次詢問的念頭,也專心著自己這邊的怪物,然而一轉頭就看到隊友在發呆,她是很想在死一次是不是?!連忙衝到前方擋下攻擊,想辦法把人的神智拉回:「妳在搞什麼?!」
只見她抬頭看向空無一物的上方,接著開始喃喃自語,半晌忽然驚覺應該是跟首領對上了,轉頭、自己的那隻還在但是沒有動作,思考要不要過去攀談。
「你的……解完了嗎?」芍藥的聲音喚回我的注意力,我指著遠方:「在那邊,還在想要怎麼溝通。」
對她皺眉的表情解釋:「我本來就打算先幫妳完成的,算了,見機行事吧。」緩慢地靠近。
一道雷讓我們止步於警戒區外,首領率先開口:「人類,離開此處,否則不要怪吾等心狠手辣。」
「首領,您已經影響此處了,請離開,不然我們也不會手下留情,您忍心讓您的子民繼續被殺戮嗎?」緩緩地勸著。
「吾等何時妨礙了?」首領愣了一下辯解,還好自己有做好功課,把這裡的『歷史』告訴對方,順利地讓首領心甘情願地離開。
對芍藥點了點頭,表示任務也完成了。
結果完成任務的兩人相識一笑後反而不知如何是好,最後還是由芍藥提出繼續打怪練功的意見,便與她回報任務後往其他區域前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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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上線就是來到公佈欄的位置,運氣不錯的看到新的支線任務,默默的瀏覽著解說,評估自己的能力:多修所以攻擊力不突出、但是勝在能打能補能跑能支援,重點是生存能力強,對上B級怪……打不過應該跑得掉吧?好,接了!
行前例行性檢查了一下包裹,該帶的藥水應該都夠了,便踏入傳送陣來到怪物出沒地,第一件事一定是觀察地形與怪物分布狀況。
不斷響起的雷聲與慘叫聲彰顯著此處的怪物量和玩家量,輕輕皺了皺眉頭,一時之間還沒有處理的辦法。
只能小心翼翼地躲避仇恨範圍移動到另一處,此時就看到一個玩家陷入苦戰、卻沒有任何反擊動作,閃爍的回覆光讓自己判定大概是補師,雖然任務提示不能組隊……幫忙打應該可以吧?
當機立斷的先彈奏治療樂章,等到血線安全後再幫忙補上可以提升防禦力與速度之類的BUFF,最後用大招的暴風樂章暫且擊退周遭的三葉雷,一時之間僵持住。
趁機關心一下被自己擋在身後的人:「沒事吧?」
對方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開始喝水補血,直到一開始的全滿狀態才出聲道謝。
「不客氣,現在?」轉頭問著對方的打算,如果要離開就先幫她離開;如果要留下來就一起打,不過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違反規則……
「要先……逃走嗎?」她看著三葉雷因為技能效果快結束而開始蠢蠢欲動,打算先離開商議好再說。
「我都沒問題,以你為主。」手握緊琴,做好無論是戰鬥或是逃走都能夠有反應的心理準備。
「先離開……再討論。」「好。」得到答案的下一秒響起輕柔的樂曲,前方大片的三葉雷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小、直至靜止不動。而我卻沒停下彈奏的動作,利用短暫的時間掩護著後方的人緩慢的退出戰圈,直至安全區才鬆了一口氣,跌坐在地。
「單回。」她幫我把血補滿,開始自我介紹:「你好,我叫芍藥……精靈……光祭司……沒攻擊力。」最後似乎因為自卑而聲音越來越小。
「謝謝,鳳陽,精靈吟遊,兼差不精,沒比你好到哪裡。」我淡淡地回答,享受著難得的補血待遇,畢竟多數時間還是單打獨鬥為主。
「比我好……至少……能攻擊!」她努力地提高一點音量,想要給我信心。
自嘲著:「打很久才死的了,還有可能先死自己。」
「不會,我……幫你補?鳳陽打怪……我補血……你就……能專心了。」她斷斷續續的表達著意見。
「我可沒特別專練攻擊力,也不一定能完全保護你,這樣--還願意嗎?」平靜的陳述著事實,雖然最後自己可能還是會拚上性命讓對方倒在自己之後。
她笑著點頭:「我能……照顧血量……你和我的……都行。」語畢想要給我一些補品。
「不用。」我不打算收下:「我的夠用,留著以防萬一。」以防我倒下的那刻她還可以活著。
「作為醫生,留著性命才能救更多人。」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,如同剛剛對方安慰自己般學著安慰回去。
「可是……保護對象……死了,自己活著……也沒用。」她的邏輯似乎有點不太對。
我只能保持堅定的態度勸說:「留著性命去救下一個人,反正我不會看我想保護的人倒在我的眼前--付出一切代價。」
「可是……想保護你。」她似乎跟我是同類人:「我們……都不要死。」
「當然,誰喜歡死?」尤其自己還真正體會過踩在鬼門關前的那刻,然而互望的眼神中透露出決不讓步的信念。
達成短暫共識,她開始幫我補上所有增益狀態和附加技能:力量、速度、命中率及防禦能力通通提升,而她只幫她自己增加速度、防禦及命中率,似乎覺得對於沒攻擊力的她來說力量增加再多也都無用。
看著像是不要錢使出來的各種技能,我輕輕皺起眉頭:「藍水夠嗎?」畢竟狀態加持自己也可以的,就算沒魔了、低微的普攻還是可以拖延時間。
「還有很多。」她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。
還是提醒一下:「控制好。」自己的使用量比較平均,不過考慮到戰鬥中的狀況,也常常還是有來不及喝水的狀況產生,無論如何想盡辦法活下去就對了。
「我們直接上?」她皺著眉頭發問,給了一個尚待完善的提議:「引誘幾隻……到邊緣……防止增加……數量?」
「很困難,不見得引的走,一個不小心會更慘。」我也略微皺了皺眉,依照我們的狀況這個方法實行度不高。
「更慘?」她不解地看著我。
「引到不該引的,然後邊緣區更是走投無路,退後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流水。」揉了揉額頭,有過切身經驗所以對自己的技術沒啥自信。
「可以的,這次……你有……兩個人……至少……穩定……怪物數量。」她緩慢地試圖說服我。
「不,你忘了我的音樂是範圍攻擊了。」換句話說就是我再怎麼小心,攻擊性質就是注定有可能會引到不該引的,這是這個方法不可行的點。
她不知道是單純想幫忙還是不自量力,竟然主動請纓,我提出她剛剛來不及逃走的事實反駁她,而她只是說現在多了我沒有問題。
「單體攻擊我有,但威力不大,要救人救得範圍攻擊,然後會引到其他的怪物。」她這麼做風險太大,如果不想讓她死就會重蹈覆轍,根本是死循環。
她卻搖了搖頭:「不用救……一隻隻打……就好。」
「等等,怎麼一隻隻打?你有把握不會造成仇恨連鎖?」如果可以的話也不用特地引回來,直接慢慢磨死就好。
「就……我去引……旁邊點……他們……攻擊我……鳳陽……不用救我……一隻、一隻……慢慢打……」芍藥比手畫腳地試圖讓我理解。
我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:「效率太低,如果你有補不死的覺悟,我們就直接範圍來了,當然我會盡我所能控制。」
她似乎很堅持:「效率低……但,比較安全。」
……看來得耗在這裡了。
「算了,依你。」最後我還是妥協了。
再次回到戰場,我選擇垂下眼簾用耳朵辨別,對自己來說聽力比視力還要敏銳,屏氣凝神的聽著風吹草動、聽著隊友的腳步聲、聽著三葉雷的行動、聽到雷聲響起和技能的聲音,抬頭、撥弦!
一道壓縮的音刃朝其中一隻三葉雷攻擊,不意外的傷害高不起來,緩慢地繼續疊加對方的負面狀態和己方的增益狀態,費了一番功夫才順利殺掉第一隻。
專心攻擊第二隻時已經聽到遠處有三葉雷接近,沒有放棄攻擊的舉動,抽了個補狀態的空檔問隊友:「要移動、還是留下?」
不得不說有人在一旁補助就是舒暢,尤其目前還不是很會拖自己後腿的聰明隊友,對芍藥的好感度直線上升,也越發注重雙方的安危。
雖然她回答移動,但是我臉色一沉凝望遠方:「……我想可能來不及了。」新的三葉雷群是從右側靠近,所以只能左側移動,但是我很明顯聽到了技能聲音與雷聲,還離這個方向越來越近,告知著左側也已經不安全的事實。
沒有去解釋她的疑惑,「抱歉了。」深吸一口氣,不再用單體攻擊,而是範圍絕招再次出手,用事實讓隊友知道我們的處境並不是能夠一隻隻打的狀況。
評估戰況,回頭問了一個對補師來說很重要的技巧:「平均血線會嗎?」目光沉凝,抽空再送了三葉雷群一發大招,腦內瘋狂的運轉尋找解決方法。
「……什麼?」她一臉迷茫。
「雖然我不是補師,不過這招補師最好學起來,有時候並不是隨時可以保持滿血狀態,那樣對耗魔量和精神都是很大的負擔,然而又不能滅團的狀況下就創了平均血線。」邊想方法邊解釋。
「將魔力妥善分配,避免出現來不及喝水的狀況,按照隊友血量危及度做出補血、但是不要強制補滿,針對怪物攻擊力不同訂立一個安全血線,只要不是突然開大招都不會有人掛掉的血線,那個就是平均血線,不求全滿、只求活命,我要你做到這點,好好思考屬於我們比較合適的血線在哪!」語畢曲風再次一轉,幫自己加了特殊的狂暴狀態,大招持續用出,相對的代價就是不顧血量與防禦力。
「是指……全體補血……的意思?」她遲疑的問我,但是情況有點危急,我來不及給她答案,她只能先針對我施展增防及單回,然後對怪物補負面技能後全回,把血量拉到八分滿,並且漂亮的沒有繼續補血,而是去補充魔力後幫忙限制怪物。
「做得好,但是是也不是。」抽空撇了一眼血線和隊友的動作,露出滿意的神情,即使敵人數量依舊龐大,一輪攻擊下來幾乎沒殺掉任何一隻,卻反常地減弱攻擊力度,而是開始用出帶有擊退效果和各種負面狀態的絕招,打算利用對方不能補血的弱點慢慢磨掉。
這時終於有辦法解釋剩下的東西:「平均血線,顧名思義就是全隊的血線要達到定下來的平均值,如果團體戰鬥的狀況下、敵人是進戰系職業,而你們這裡的進戰只有一兩個人,其他全數都是遠程的,這樣你還要用全體恢復嗎?」
我像個老師一樣諄諄囑咐著:「補師的治療量據說有一個定值,單回補的人數少補量高、全回就是把單回的治療量分散給全隊,你要學會如何看情況切單回和全回,一但戰鬥開始到戰鬥結束前你永遠不可能讓隊友的血量都保持滿的,只能夠保持在最適合的安全平均血線。」停頓了一下喘口氣。
撇了一眼戰況,見剛剛的麻痺效果還不錯,趁機喝了藍水繼續邊攻擊邊解說:「戰士防禦力高,平均血線可以定的低一點點,遠程皮薄安全血線要稍微高,免得暴擊連補都來不及補,狀況更危急時針對血線最低、而且是低於安全線太多的用單回先拉,在用群體拉其他血線比較危險但還可以撐一下下的隊友,有時候要自己判斷、有時候要照隊長指揮,時時刻刻調整平均血線的位置。」
「這樣可以理解嗎?」轉頭看了一眼隊友,不太意外地收到迷茫的眼神,小小的補充:「基本上理論歸理論,實際打起來就知道了,我今天可以陪你練、大不了多死個幾次。」
她不曉得為什麼露出七分無奈三分領悟的奇特笑容,用與剛才討論時相同的面容堅定且自信的回著:「我……不怕死。」
「那就加油不要死吧。」聳了聳肩,向來都是溫和的樂曲卻被彈奏出一種血性,這是我特地研究過的戰爭音樂,聽了能夠促進戰意、尤其還經過遊戲技能的加持。
不忍說運氣不錯,第一次實驗的效果良好,不可否認有點冒險,但是狀況不危險就磨練不到了不是嗎?
打定主意後開始不再停留於原地,而是環繞著怪物與隊友間移動,藉此改變技能作用範圍,把減少怪物血量當作第一要務、救助隊友才是第二重要的,而自己的命,幾乎完全不管,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隊友。
而芍藥的表現也沒有令我失望,揚起滿意的笑容,在心裡讚嘆她的血線掌握已經有模有樣了,只是目前只有兩個人問題不大,真的要練其實還得多找人,不過目前夠了,這批三葉雷已經拖太久,實在不太想繼續拖下去。
迅速環顧了四周,決定也來玩一齣『怪物版的平均血線』,挑準幾隻三葉雷用單體攻擊吸引仇恨並且拉怪放風箏,等到身邊都是血量差不多的三葉雷後一次放出範圍攻擊,任務欄的完成數字瞬間跳到八。
「系統提示:玩家芍藥被三葉雷攻擊,血量歸零而死亡。」咦?什麼??發生什麼事了?!
聽到系統提示時整個人震驚的回頭,時間彷彿定格在這一刻,眼前的隊友在沒注意之下竟然就化為白光,自己現在的眼神應該是充滿著不可置信的吧?剛剛不是還好好的?怎麼那麼突然?!
空氣瞬間變的沉重,我面無表情的盯著隊友死前的位置,在三葉雷準備偷襲前立刻加大攻擊力度,另外一種意義下的狂暴導致所有三葉雷的下場就是死亡,沒有顧及任務已經完成的提示、沒有顧及所謂NPC首領的存在,只是沉默的走向復活點去接隊友,打算繼續幫她完成任務。
我答應她了,就算剛剛先說多死幾次的是自己,但是不喜歡看到同伴倒在自己面前,即使自己只是個小小的吟遊、不是守護人的戰士也不是治療的補師。
回到重生點附近就看到垂頭喪氣、因副作用而不舒服中的芍藥,拿出毛巾關心著同伴:「沒事吧?」在對方接下後彈奏輕柔的音樂,試圖緩解對方的不適應感--死過就知道那多難受。
然而她卻一副快哭的表情,從她的視線瞄過重生點就知道她的想法,輕敲了一下頭要她別想太多:「怪物我都殺完了,沒死,走回來幫你繼續打的。」
「……那就好……」她慶幸一下後還是落淚,我只能手忙腳亂地幫忙擦去眼淚:「不是你的錯,剛剛的覺悟到哪裡了?」
任由我拭去眼淚回望,不解的歪了下頭:「覺悟?」
「誰說不怕死的?」我挑了挑眉,試圖喚回她的記憶。
她理解的點頭:「嗯……我不怕死……但,怕你死。」
這是物以類聚嗎?
「這不是沒死?好像剛剛還打算一起死的?」略微無奈地回著。
芍藥生氣的鼓著臉頰,難得音量大聲了些:「不可以!」
「那你就別死。」我攤了攤手。
她的視線開始飄移,做賊心虛的不敢看自己:「……我沒關係……」
沒關係是吧?「所以我死了也沒關係囉?我的『醫生』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呢,還會顧及『病患』的安危嗎?」刻意加重語氣提醒對方身分。
不知道她在想什麼,吱吱嗚嗚的說:「……鳳陽……不能死……對、對不起……」
我應該被她氣到了,面無表情地問著:「如果我說你死我就跟你死呢?」啊、沒想到會說出類似殉情的話。
不滿意只有搖頭,強硬的要求給個確切的答案,但她只是噘著嘴,忍住不讓淚水再次落下:「……不要……」
「不要什麼?」雖然很像在欺負人、雖然只是遊戲,可是這樣的態度真的不喜歡。
「……不要……鳳陽死……」「那你呢?」居高臨下的抱胸看著,那你呢?就不重要了?這算什麼?!
她居然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一樣,我敗給她了,到底她是什麼背景居然是這樣的想法啊?
反正我不會承認如果換成是她的立場我的反應也差不多。
無奈地嘆了一口氣:「本來想說很好的,結果一副不甘願的表情,你是真的那麼想死?」
「不想死……但,不怕死。」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,就怕我生氣,那就不要惹我生氣啊!
「你確定你只是不怕死?」再次挑眉,說死了沒關係的人通常可不只是不怕死而已。
「因為是……祭司,平常……很少死亡……因戰鬥……而死,值得。」「那也不行!!」我感覺我快有歇斯底里的症狀了。
瀕臨抓狂的自己努力想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,冷冷地說了一句:「如果你連你自己的生命都不愛惜,剩下的什麼都不用說了。」
「好……」芍藥微微抬起頭,向認錯的孩子般望著自己:「鳳陽……不要生氣……」
「你能多愛惜你自己我就不會生氣了。」這次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。
「……喔。」她答應般的點點頭,隨後又小心地問:「……不生氣?」
「你能『多愛惜你自己』我就不會生氣了。」特意加重語氣重複。
「……好。」芍藥賭氣似的鼓起臉頰,看著地上的石磚道路。
動手戳了戳臉,淡淡地問:「不甘心?不服氣?」
她保持賭氣的模樣回:「……才沒有。」
「那你在不開心什麼?」很認真的問著。
她鼓著臉頰晃了晃腦袋:「才沒有……不開心……」
「那就不要這副表情。」我皺著眉頭看她。
似乎想到什麼方法,把頭偏來朝向我:「鳳陽……摸頭,就好。」
嗯?摸頭就好?這麼簡單?眨了眨眼,露出溫和的笑容,寵溺的摸著頭,像是在安撫情人、又像是安撫小貓。
好像小孩子……可是自己應該不會比她大多少吧?
「嘻嘻--恢復了。」芍藥的心情已經恢復,露出開心的笑容。
「只要等等打怪不要再這樣就好……」我有氣無力地說著。
「打怪不會……若再有……一樣摸頭……就好。」我對這句話的信任度不太高。
「那任務呢?我繼續幫你打完?」我沒忘記她沒完成的事實。
「好。」芍藥語畢想了想開口:「需要買……補給品嗎?」
「我剛剛沒用多少,應該還夠,主要是要來的及喝水。」我盯著她。
「水還夠……不用買。」「但要來的及喝。」不然買了也沒用。
看著她疑惑的表情,頭疼的扶著額提醒:「剛剛為什麼會死?」
「剛剛……因為……鳳陽……太帥了……」她的答案讓我目瞪口呆。
我太帥?這什麼理由?第一次聽到……帥通常只有戰士衝鋒比較會出現吧?!
許久才回過神,表情怪異的問:「這是什麼理由?」
「不是理由……是原因……忘記補……原因。」有差嗎?!
我依舊表情古怪:「你……等等……可以專心嗎?」
「一直都……專心著。」專心還會死掉?!
「……我換個說法,麻煩你等等『勿必』『絕對』不能再發呆、不能忘記喝水、不能……」深吸一口氣,說了一大長串的約法數章。
她只是每聽到一項就點一次頭,不停重複著這個動作,也不曉得是否真的聽進去了。
「你真的做得到?」確認性的問。
「嗯,勿必、絕對……不能發呆……忘記喝水……」她那深藍的雙瞳看著我,一條一條的重複那一串的不可以,每說個事項便伸出手指來計算,最後結束了剛才連我都不一定記得的話後,舉起數好的手指,笑著向我確認:「這些……對吧?」
「希望真的可以做到。」畢竟聽進去是一回事,實際上做到是另一回事。
看出她似乎不太自在,挑眉:「我有這麼恐怖?」
水藍長髮如波浪鼓般搖晃反駁:「沒……沒有……」
「覺得我太嚴厲?」逼問明顯口是心非的隊友。
「不會。」這次沒有動作,只有直接且單純的望著我。
「等下別再亂來。」我擔憂的叮囑著。
狐疑的盯了一會兒保持微笑的她,最終還是妥協:「那就回去吧。」
回到三葉雷區域的安全地帶,其實已經撇見首領的身影,但是想先幫芍藥完成任務,所以對首領視而不見,只問接下來要怎麼打。
她偏頭思考,覺得之前的方法不錯,因此建議著照同樣形式慢慢打。
「你……應該不會再犯一樣的錯誤了吧?」這是最大的問題。
「那鳳陽……不要太帥。」喂!這是我的問題嗎?!頭一次內心如此瘋狂的腹誹一個人。
「那你要我怎麼辦?都不打?」誰知道你帥的定義是什麼!
「像剛剛……那樣?」哪樣?很帥的那樣?不就會重蹈覆轍?!
「不是說我太帥?」她點頭承認。
「那你還叫我像剛剛那樣?」為什麼我覺得我們在雞同鴨講……
「嗯,打怪。」我敗在她一臉迷糊的表情上了。
她不明所以,只是伸手拉了我的手,露出笑容:「走吧。」
千言萬語到最後脫出口的還是只有一句:「不要再死了。」
待她點頭答應後像一開始那樣引著怪,只是內心還是頗為忐忑不安,很怕剛剛的事情再次重演。
而她有過剛才的經驗,比較沒有先前的緊張,使用技能、補血、移動等動作都少了份慌張多了份從容。
耳朵敏銳地捕捉到數量增加的信號,連忙提醒著隊友。
點頭表示收到訊息,學乖的芍藥緩緩移動腳步靠近自己,用中毒這類帶有傷害的技能為消滅三葉雷做出貢獻。
我讚許的笑了一下,專心轉換著樂曲的曲風與效果,盡最大所能牽制、傷害著三葉雷,不讓她們再次靠近彼此,也不讓樂曲有任何一絲不協調,喜愛音樂的自己幾乎把戰鬥當成一場音樂會的表演,抽空注意隊友的狀況,問著還剩多少隻。
看到她正在專心打怪,便打消再次詢問的念頭,也專心著自己這邊的怪物,然而一轉頭就看到隊友在發呆,她是很想在死一次是不是?!連忙衝到前方擋下攻擊,想辦法把人的神智拉回:「妳在搞什麼?!」
只見她抬頭看向空無一物的上方,接著開始喃喃自語,半晌忽然驚覺應該是跟首領對上了,轉頭、自己的那隻還在但是沒有動作,思考要不要過去攀談。
「你的……解完了嗎?」芍藥的聲音喚回我的注意力,我指著遠方:「在那邊,還在想要怎麼溝通。」
對她皺眉的表情解釋:「我本來就打算先幫妳完成的,算了,見機行事吧。」緩慢地靠近。
一道雷讓我們止步於警戒區外,首領率先開口:「人類,離開此處,否則不要怪吾等心狠手辣。」
「首領,您已經影響此處了,請離開,不然我們也不會手下留情,您忍心讓您的子民繼續被殺戮嗎?」緩緩地勸著。
「吾等何時妨礙了?」首領愣了一下辯解,還好自己有做好功課,把這裡的『歷史』告訴對方,順利地讓首領心甘情願地離開。
對芍藥點了點頭,表示任務也完成了。
結果完成任務的兩人相識一笑後反而不知如何是好,最後還是由芍藥提出繼續打怪練功的意見,便與她回報任務後往其他區域前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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